正月十五汤圆甜
●马晓炜
农历正月十五，是我国的传统节日元宵节。每到这天，家家户户门前挂起了喜庆的花灯，而吉祥食品汤圆更是人们餐桌上必不可少的“压轴菜”。
记忆中，母亲做的汤圆是无法替代的，我始终认为那是“妈妈的味道”。每年快到元宵节，母亲开始忙碌起来。她从镇上买回糯米、粳米和红糖后，把两种米按照一定比例搭配好，再淘洗干净，摊到太阳下晾晒。没想到这也是件技术活，糯米既不能晒得太干，又不能太湿，米太干粉不易磨细，太湿磨出的粉容易起球。所以米粉的粗细、质量的好坏，在于掌握糯米的干湿度。每当晾晒糯米，母亲只需随手抓上一把，抓捏两下，再扔进嘴里几粒咀嚼一下，就能判断糯米是否晒好，火候拿捏得相当有分寸。时至今日，我对母亲的这套“绝活”还赞叹不已。
糯米晒好了，接下来的任务是在石磨上磨粉。我家的盘磨是用青石做成的，上边是磨石，下边是磨盘，磨盘周边凿有均等的沟槽，上边磨盘是活动的，中间有孔，能围着底磨轴转动起来。推磨是个十分枯燥的活，人在磨道里永无休止地转圈。起先我弟弟还觉得新鲜，争相帮母亲推磨，石磨发出“呜、呜……”的声响，听着也带劲，嬉嬉笑笑中唱着“石磨转，石磨转，进粗粮，出细面……”的童谣。可推磨毕竟是体力劳动，没推上几分钟，顿感体力不支，越推越吃力，头晕眼花，腰酸背痛，石磨的“呜呜”声也随之消失。
少了帮手的母亲，忙得愈加不亦乐乎，上米、推磨、“罗面”等，看着令人心疼。现在想来，那时母亲为了使一家人吃上可口的饭菜，经常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，绕着磨盘一圈又一圈地推磨，磨盘的周围被她长年累月的脚步，都踩出了光滑坚硬的步道。那上面洒满母亲的艰辛汗水，更承载着对儿女无私的爱，她用朴实勤劳，在困难生活中，给我们营造出一方温馨的港湾。
粉磨好后，母亲好像看出了我们迫切想尝鲜的心思，顾不上休息，就走进厨房，忙着将糯米粉和成面团，熟练地将面坯揉捏成杯子似的模型后，在里面塞上红糖，继续揉捏，团成大小均匀的汤圆，整齐排列在案板上，煞是好看。
汤圆做好后，烧煮也颇有讲究。需要将水大火烧开后，再将汤圆投入其中。这时汤圆沉入锅底，需用力拉着风箱，使火烧得旺旺的，直到汤圆争先恐后浮上水面，在水面翻动，汤圆才算煮熟了。母亲将一个个圆滚滚、香喷喷、胖乎乎的汤圆从锅里捞到碗里，先让我捧上一碗送给爷爷奶奶品尝，每次送汤圆，爷爷奶奶都称赞母亲能干有孝心。听着长辈们的夸奖，我对母亲更多了几分敬仰。
母亲做的汤圆，称得上是人间的美味。每当我端起一碗，吹着热气吃到嘴里，那糯米粉的黏滑、红糖的香甜，立刻绕过舌尖，流向喉咙，我感到那是世上最香甜的美味。
而今，人们生活水平提高，物资充裕，想买什么东西都方便。每逢元宵节，商超里各种汤圆琳琅满目，想吃什么味道的都有，没有人像以前那样用石磨磨粉和制作汤圆了。可我味蕾上还残存着母亲做的汤圆味道，它温暖了我的童年时光，也凝固成我人生永恒的美好记忆。
（来源：集美报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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