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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集美校友的20年航海生涯

时间:2011-06-26 09:42 阅读人数:

  七一到来,回首二十年的航海生涯,我感谢大海。大海给我豪迈,大海给我胸怀,大海锤炼了我的意志,大海是我的益友良师。
  1965年国庆节前,我接到大学毕业分配通知到省水产运输队。三个同学一起上了“冷三号”船,同船的还有几位同班同学,名义上是驾习生,实际上作舵工兼水手使用。
  渔汛季节,我们船就开赴舟山、沈家门、三沙等渔港,为渔船提供冰鲜冷藏服务。冷藏船的仓口小,把鲜鱼一网一网地吊进仓里,需要安排人工用工具(铲子、耙子)把鱼往仓的四周堆装,层层加冰,直到满仓。这是件很苦很累的活,得由船员来完成。渔船回港相当集中,全部船员“三班倒”连续作战,常常得干几昼夜。不过按量计酬,几日劳累,得来相当一、二个月工资的酬金,大伙自然没有什么怨言了。这种劳作对我们这些刚出校门的学生,无论是体能还是品德都是最好的磨炼。
  渔汛之外需要执行各式各样的运输任务。北通天津,南到北海;东起上海,西至武汉。滚滚长江,浩瀚大海,到处都留下了我们的身影。在短短的几年中,我们到过的港口有:上海,天津,大连,青岛,烟台,连云港,南通,九江,芜湖,南京,武汉,温州,福州,汕头,北海以及许多沿海渔港。
  大海航行总会有大风大浪,晕船、呕吐、吃不下、睡不着,都是每一个海员必须以坚忍不拔的意志去战胜的“鬼门关”。有一次,航行北上,在成山头外遇到九级大风,船舶在大浪中疯狂颠簸。几百斤的袋装面粉连同桌子一起翻滚到地上,厨房杯盘狼藉。全船的人几乎都倒下了,驾驶台只剩下“二副”和我两个人。没有饭吃,只好艰难地摸到厨房,找出几个冷馒头。坐在驾驶台的地上,双脚蹬住电炉,烤馒头充饥。这个画面栩栩如生地留在我的脑海里,行船人的艰难可见一斑。
  1970年夏天,省外贸从日本进口了一艘冷藏运输船。我参加了接收小组,之后就留在这条船担任驾驶员,人事关系也自动转到省外贸来。五年后,我对口调到厦门外贸,终于在十一年的打拼之后,回到了离家最近的地方。
  厦门外贸公司为了向香港出口鲜活水产品,特地建造了三条“活水船”。我担任一号船船长。“活水船”的任务就是从平潭、莆田、泉州等沿海养殖场,把名贵活鱼、龙虾、扇贝等鲜活水产品运回厦门装船出口。当时,海峡两岸处于紧张对峙状态,船只无法行走厦(门)金(门)航道,只能绕道围头,经琼头“弯沟”到集美,再通过海堤桥洞,才能到达厦门。由于通过“弯沟”必须候高潮,而过海堤桥洞必须候低潮,不能保持“活水”航行的连续性,使得海鲜的成活率很低。为了提高海鲜的成活率,真是费尽了心机。有一回,我冒险从金门岛外航行,途中和一艘国民党军的运输艇擦肩而过。虽然提高海鲜成活率的目标达到了,但风险实在太高,只好“下不为例”了。
  改革开放之后,劳务“外派”业务开始启航。1982年6月我作为第一批外派船员,持巴拿马海员护照,登上香港华通公司的万吨货轮“MAIJIN”(迈进号),担任“三副”(驾驶员),开始在亚洲各国之间穿梭航行。1983年7月又到“OCEAN MERCURT”(水星洋号)任“三副”。1984年9月再到“FOOCHOW”(福州号)接任“二副”。由于驾驶员奇缺,我得不到正常的休假,连续完成了三个合同。在三年多的时间里,除中国港口外,还分别到过日本(大阪,神户,名古屋,横滨,鹿儿岛等),朝鲜(清津),泰国(曼谷),新加坡,马来西亚(槟城),印尼(雅加达),菲律宾(马尼拉,宿务)等外国港口。1985年11月底,“福州”轮从马来西亚的槟城港出发,经东印度洋,绕过斯里兰卡驶入阿拉伯海,抵达巴基斯坦的卡拉奇,全程约5300海里。这是我一生中航程最远,续航时间最长的一次航行。我当时任“二副”,设计海图航线就花费了将近一周的时间。在完成船舶的交接手续之后,全部船员乘飞机经泰国、香港回国。我也结束了难忘的“外派”之旅。
  从闭关锁国到拉开改革开放的惟幕,我成了第一批走出国门的幸运儿。三年多的“外派”生涯,极大地影响和改变了我的人生。走出国门,见识了外面五彩缤纷的世界,大大地开阔了眼界,增强了对祖国美好未来的信心。万吨轮船的驾驶生活,既经受了大风大浪的考验,磨练了自己的意气和毅力,又丰富和提高了航海业务水平。其次,为国家创造了财富,同时也作出了牺牲,第一批外派海员就有多人长眠不归。外派期间,有国内和国外的两份工资,外币部分还可以用来购买国内稀缺的免税电器(电视机、冰箱、洗衣机等“八大件”)。这样的收入在当时也算是佼佼者了。一晃几十年过去,如今我和许多校友都退休了,但我仍往来于中国与加拿大之间。(顺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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